三尺讲台三十二(二)
“您头顶烈日,骑着电瓶车到处实地采访搜集整理红色资源线索的动机是什么?”
“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,时值抗日战争胜利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八十周年之际,我要做些什么……”
《我是八路军》红色专题纪录片在各大电视台公开播放,其中的一个镜头是节目组编导对华振国的采访。
直播间的空调风拂不散华振国额角的薄汗,那是连日来顶着烈日奔波的印记。面对主持人的提问,他没有丝毫拘谨,话语如打开闸门的河水,滔滔不绝。“您看这张照片,是我在冀南欣县黑龙镇找到的,这位戴草帽的老人,当年才16岁,就跟着游击队埋地雷、送粮草……”他举起手机里的老照片,眼神发亮,声音里满是激动,“还有威县的马河村,当年全村人凑了300斤小米支援前线双布鞋,这一些细节,老人们念叨了一辈子,我不能让它们失传。”谈及搜集过程中的艰辛,他只是淡淡一笑:“三伏天骑电动车跑村串户,确实累,但一想到那些牺牲的先辈,这点苦算什么?”他的语气坚定而真诚,没有华丽的辞藻,却凭着对故土红色历史的深切执念,让直播间里的每一位听众都感受到了那份跨越时空的赤诚与担当。
早在高考刚刚结束的第二天,冀南欣县宣传部的有关人员给华振国打来电话,让他帮着神州电视台搜集整理红色资源线索,以便他们拍摄红色专题纪录片。
正午的阳光把院角的老槐树晒得蔫蔫的,华振国刚擦完电动车上的尘土,裤兜里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。他掏出一看,屏幕上“县委宣传部 李部长”几个字让他心里一动,赶紧按下接听键,语气带着几分下意识的郑重:“李部长,您好!”
“振国同志,没打扰你忙吧?”电话那头传来李部长温和又干练的声音,“是这样,神州电视台要来咱们县拍红色专题纪录片,专门聚焦冀南抗日根据地的故事,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搜集整理这方面的资料,想请你帮着出出力,提供点线索。”
华振国猛地站直了身子,手里的抹布不自觉攥紧,声音里难掩激动:“李部长,这可太好了!不打扰,不打扰,我乐意得很!”他顿了顿,赶紧补充,“这些年我跑遍了冀南欣县、运河县、清韵县的大小村落,记了满满三本笔记,还有不少老物件的照片、老人口述的录音,像欣县任家屯的地道遗址、沙窝战役的战地医院旧址,还有好几位老兵的联系方式,我都整理好了!”
“那就太好了!”李部长的声音里满是赞许,“电视台的团队后天就到,到时候我让他们跟你联系,具体的线索细节,还得麻烦你多费心,帮着对接协调下。”
“您放心!”华振国的声音掷地有声,额角的青筋因为激动微微凸起,“这是咱们县的红色宝藏,也是先辈们的荣光,我一定把所有线索都梳理清楚,带他们去实地走访,保证不耽误纪录片拍摄!”
挂了电话,华振国还愣了几秒,随即狠狠一拍大腿,眼里闪着光——父老乡亲的愿望、自己多年的奔波,终于能通过更广阔的平台,让更多人知道这片土地上的红色故事了。
华振国蹬着电瓶车穿行在欣县城郊的柏油路上,车筐里的笔记本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密密麻麻的采访提纲。夏阳把路面晒得暖烘烘的,两侧白蜡树的叶子簌簌作响,像在复述着经年往事。转过一道爬满丝瓜藤的篱笆墙,便看见杨洪明警卫员的侄子,正坐在院门口的马扎上择菜。
华振国捏下刹车,车铃“叮铃”一声划破巷陌的宁静。老人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。华振国笑着跳下车,车座的余温透过裤腿传来,车把手上还沾着沿途田埂的泥土气息。“杨大爷,我是华振国,之前跟您电话约好的,想问问您伯父当年的事儿。”我边说边把电动车支在老槐树底下,车筐里的矿泉水瓶随着车身轻晃,与车锁碰撞出细碎的声响。
老人放下手里的菜,指了指身旁的石凳:“来吧孩子,路上颠得慌吧?这电动车子在咱乡下跑,可比汽车灵便多了。”我坐下时,能闻到电动车电瓶淡淡的橡胶味,混着院子里蔬菜清香,恍惚间像是穿越了时光——当年警卫员骑着战马护卫杨洪明的身影,与此刻我骑着电动车寻访往事的模样,在这方小院里悄然重叠。
杨宏明警卫员的侄子沉痛地叙述着1942年4月29日拂晓, 分区部队正在出操, 突然西边枪声大作, 敌向四分区猛扑过来。分区机关即刻向东朝摇鞍镇方向转移, 经傅辛庄、马兰、王八郎寨等村庄到达南杏园一带, 不料, 恰恰进入了敌人布置的合围圈。孙毅民、张世益所率的第36团第3营等部队转移到南郭庄时, 遇到敌人堵截, 未能跳出合围圈, 遂撤向南杏园一带, 3个县大队插到敌后。上午10时许, 军分区、地直机关和36团等部队先后聚集到临西县南杏元村附近, 此时敌人的“铁壁”已形成, 我军陷入东西10余里、南北20余里的合围圈之中, 情况十分危急!在这种情况下, 军分区杨宏明司令员决定分路突围:孙毅民、张世益率3营向西南方向冲击, 杨宏明和第36团团长赵鹤亭率该团第1、2营及分区直属队向馆陶县梭庄方向突围。
杨宏明司令员率部向东南方向突围过程中,包围圈越来越小,中弹牺牲的战士慢慢的变多。合围圈里, 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片肃静, 从远处射来的子弹, 时而“嗖———嗖———”地从头顶掠过, 时而打在地上引起一溜尘烟。没有人躲闪, 也无处躲避, 光溜溜的平原上除了泥土就是风沙。子弹打在人身上, “噗”的一声闷响, 中弹的人倒下去一声不吭。当时日本人就把大炮架在距离贺伍庄村五六华里的杨庄村西。由于汉奸出卖,炮火跟屁虫似的撵着杨宏明司令员他们打,形势越来越严峻。
在这种情况下, 杨宏明司令员的警卫员,临西县摇鞍镇乡杨庄村的杨春和,这个年仅十八虚岁,参军才两年多的小青年。就自告奋勇对杨宏明说,为了减轻首长突围压力,利用自己是本地人的优势,带些人枪,打着大部队的旗号,向相反方向的张白地一带突围。开始杨宏明司令员死活不同意,但是经不住杨春和的苦苦请求,最后含着泪,拍着杨春和的肩膀答应了他的请求。
“小鬼子,来吧,我就是杨宏明”离开杨宏明司令员后,杨春和带着一些人,就这样大吼着,向着张白地方向冲去。不知情的日本鬼子误以为他们真的是杨宏明,就集中火力对准了他们。就这样,他们吸引着敌人的火力,边打边突围。遗憾的是,由于寡不敌众,杨春和他们只离开贺伍庄一里多地,就被乱抢打死在贺伍庄村村北一里多地的麦地上。跟杨春和一起壮烈牺牲的,杨庄村的另外一位烈士叫王庆岭,据说参加八路军才几天时间,很多战友还不认识他是谁呢,就为了抗击倭寇献出了宝贵的生命。
这个村的其他人还讲了他们村生擒活拿日本骑兵的故事。“队长,有一个鬼子,骑着马,在咱村边的路上打转转呢,看样子是个掉队迷失的傻日本鬼子……”1942年四二九反扫荡之后的一两天里,杨庄村机灵鬼的杨春生从地里跑回村,跟他们村的自卫队队长这样汇报道。
听到杨春生这样的汇报后,自卫队队长马上召集杨庆芝、杨春林,杨春成,杨春耕,杨玉岐,杨春生等自卫队队员紧急集合,队长把杨春生的说的情况简单给大家说了下,然后大家纷纷献计献策,鉴于是日本骑兵,又是全副武装,直接上去抓,不但抓不住,反受其害。最后决定由杨春生想法设法把鬼子骑兵引诱到村里,最好是人家里,然后来个瓮中捉鳖。
“小日本,傻日本,恁娘”杨春生领命后,就跑到日本骑兵面前,这样破口大骂了好几句,然后不等对方追赶,扭头就跑。遗憾的是,听不懂中华话的日本骑兵,无动于衷,还是继续打转转。一计不成,再生一计。杨春生,从邻居刚过门不久的大嫂家,借了一件新媳妇穿的衣服,装模作样的在日本鬼子骑兵面前慌张失措地逃跑。
“花姑娘,花姑娘……”看到男扮女装的杨春生以后,日本骑兵嘴里这样喊着,快马加鞭撵了上来。就这样杨春生在前边引诱着往村里跑,小日本在后边紧追不舍。三追两追,就追到了预设了口袋阵的杨庆芝家。
“小鬼子哪里跑?”一个自卫队队员,拿着红缨枪,一下子扎在了日本骑兵的腿上“啪叽”一声,疼痛难忍的小日本鬼子从马上掉了下来,自卫队员一拥而上,拽腿的拽腿,拉胳膊的拉胳膊,腿脚慢的抓住了马缰绳,把马拴在院里的树上后,又找来绳索,在大伙的帮助下,把日本骑兵捆绑得死死的。
“什么,你们村抓住了一个日本骑兵?”“区中队领导惊讶不已的说道。杨庄自卫队队员汇报给区中队长时,对方惊喜有加地反问道。确定情况属实后,区中队里拍过来两个人来到杨庄杨庆芝家,把小日本鬼子押解走了。
“杨庄村的自卫队真不简单,竟然生擒活拿了一个日本骑兵”事后经过层层上报,记者前来杨庄采访了这件事,刊登在《冀南日报》上,红色杨庄名声大臊。
华振国采访杨庄村的事情传开后,欣县其他村庄纷纷邀请他前去采访。郝村的革命烈士或者老干部的后人纷纷提供线索,为此华振国撰写了《郝村抗日英雄真不少》的文章:冀南欣县有郝村,地灵人杰蕴精神。抗日烽烟燃壮志,英雄辈出献丹忱。乡邻和睦传嘉誉,沃土耕耘硕果殷。岁月流芳承血脉,今朝奋进续新文。”
杨笑一 郝村人,1916年11月18日生六岁开始上学直至初中毕业。后在家务农。1939年3月加入中国,任本村党支部宜传委员兼小学教员。1943年,任抗日九区参议员,参加区的行政工作,从事农业生产,斗争恶霸地主,开展减租减息,增资增佃活动。1944年,参加县小学教员集训班,任中队长。结业后,提任大庙中心校长。1945年调任九区文教助理员。1946年,调任小芦完小校长。1947年2月,被选为模范校长,参加冀南一地委在柳林召开的模范校长会议,介绍教导学生的经验。1949年,提任县文教科督学、张堤完小校长。1951年,调任二中教导主任、党支部书记1952年调县文教科任科长。1955年,调任县人民政府秘书、办公室主任,党支部书记。1956年5月,被选为县委委员。1957年3月,任县政府副县长,兼任区委。1958年10月,任县委办公室主任。1959年1月,被选为县委常委。1963年,调任康庄区委书记。1965年,调县水利局工作。1972年,调任汽车配件厂办公室主任。1978年,调任县文教办公室副主任。1980年,任县委统战部部长、县政协副主席。1984年离休。1995年10月24日逝世。
郝村,抗日战争时期涌现出好多抗日党员干部和战士,为夺取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卓越贡献。其中抗日老党员郝友仲夫妇,更是功不可没。
郝友仲作为郝村第一个员,卢沟桥事变后,他在枣园秘密加入中国。回村后发展了包括郝村第一任党支部书记在内的好多中国党员,为领导郝村的抗日斗争准备了组织基础。
郝友仲作为郝村第一个员,抗日战争时期,不折不扣地贯彻执行党的统一战线政策,从而使得整个抗日战争期间,八年时间里,郝村干部群众没出现任何闪失。有一次一个在部队担任八路军营长的郝氏族人,一个人挎着盒子枪回郝村看望老母亲。被奸细得到消息,密报给大庙村鬼子炮楼。
大庙炮楼里的日伪军决定前去郝村捉拿这位郝氏族人的八路军营长。而大庙炮楼里白皮红心的另一位郝氏族人,得知这一消息后,第一时间骑着自行车从大庙炮楼赶到郝村报信。由于时间紧急,他连自行车也没下,给郝友仲他们说完这一紧急状况后,立马返回大庙村炮楼。得到大庙炮楼日伪军要到郝村抓人的消息后,郝友仲他们赶紧通知八路军营长。但是这位营长还没有来得及逃跑,日伪军已经进村了。他赶紧用破布把手枪裹好后,埋到厕所里。同时又用锅底灰涂在脸上,弄得面目皆非。然后又躺在炕上装病,让家里人给他打掩护。就这样把日伪军骗了过去,事后赶紧把枪扒出来离开郝村回到部队。
抗日战争时期,尤其是百团大战期间,郝友仲带着郝村的民兵,白天里混到给鬼子修路的劳工群里,晚上就进行扒路剪电线等破坏骚扰日军的活动,支援了八路军主力部队的军事行动。
在郝友仲的影响下,其家属谢桂芝女士也在抗日战争最艰难的1943年加入了中国。那时候区里村里的干部经常在郝友仲家开会,研判敌情,部署抗日活动。每当这时候,谢桂芝女士就在院子里、街门口、胡同里,甚至上到房顶上为郝友仲他们站岗放哨,确保他们安全。此外,谢桂芝女士还经常为八路军干部战士做饭,给他们打鬼子提供了强有力的后勤保障。 此外,谢桂芝女士还以妇女干部的身份,长期从事领导妇女工作,为革命和建设做出了应有的贡献,从而带领郝村妇女群众撑起了半边天。
郝友仲先生,郝村第一个地下党党员在区领导下,组织郝村骨干、发展组织进行八年艰苦抗日战争。因积劳成疾,在建国后于1957年病逝。逝前一直担任郝村大队领导工作。
谢桂芝女士作为郝友仲的老伴是抗日战争最艰难时刻1943年也参加了地下党。并经常为各级党组织在家开密秘会议打惊放哨和做饭。从上世纪七、八十年代起,有关部门给她老人家每个月发放四元钱的革命老党员补助,以示关心和慰问。
烽火岁月中,郝友忠同志以党员初心为炬,投身抗日洪流,用无畏与担当在民族危亡时刻挺身而出,以行动践行保家卫国的誓言;谢桂芝同志亦与他并肩同行,或默默支援前线,或悉心守护后方,以坚韧与奉献筑牢家国后盾。
抗日战争胜利后,特别是建国后,二老初心不改,始终以党员本色传递正能量,用一生相守诠释信仰与温情,他们的事迹是烽火年代的精神印记,更是后辈永志不忘的榜样。
郝友仲先生和他的老伴谢桂芝女士,夫妻双双投入抗日斗争,作出了自己的最大贡献,为郝氏家族留下了闪光的一笔。
郝村老书记路金生老先生,1922年生人。1939年参加游击队任通讯员,1940年入党。1946参加南下,旧伤复发,未能南下。路金生老先生从1947至1970年,一直任郝村书记。
路金生老先任村书记后,带领村里人挖井,建林场等……,处处为村里人着想,造福村里老百姓,为村里百姓办了好多好事,四邻八村的老人都知道郝村老书记的好。1998年路金生老先生逝世时,村两委专门为他召开了追悼会,大半个村子的人都送了老书记最后一程。尽管他老人家去世这么多年了,还经常被人们缅怀。
现在老书记的小儿子传承老父亲的美德,也为村里耄耋之年的老人免费送福利:传统节日中秋节送月饼,春节送食用油,为村里孝顺儿子儿媳送牌匾和液晶电视。这些善举,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好评和赞扬!
郝村抗战烈士郝一勤和家人 郝永勤,祖名郝一勤,1915年出生在郝村。1939年参军入伍,走上了革命道路。1940年,作为县大队战士壮烈牺牲。
郝一勤壮烈牺牲前,带着儿子跟着革命队伍到处转移和战斗。他的儿子年龄小,在连续行军打仗时身体吃不消了,跟不上队伍了,被一个山西老乡收留了,在那里长大成人并成家立业。直到郝一勤烈士的妻子通过不懈努力找上门来,相认后领回郝村的老家,才结束了流落异乡他地的生活。
郝一勤烈士牺牲后,其妻子带着身边的两个未成年女儿艰难度日。听说丈夫牺牲后,悲从心来,经常以泪洗面。悲痛之余,到处打听跟着丈夫出去打仗的儿子的下落,功夫不负有心人,费尽千辛万苦,总算如愿以偿,把儿子儿媳和长孙领回家来,一家人得以团聚。遗憾的是直到老死,也没找到丈夫的尸首,只好给烈士郝一勤弄了个衣冠冢,带领带人进行祭奠,心中默念郝一勤烈士名讳,遥招英魂,虔诚祭拜。整个郝村,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更是无人不唏嘘不已。
郝村的郝一勤烈士为了抗日民族解放事业,舍小家为大家的义举可见一斑。在长达十四年的抗日战争中,类似郝一勤这样的烈士和牺牲后的家庭何止千千万万!
透过战争的硝烟,是流血牺牲,是无数家庭的悲剧。宁和平犬,不当战时人。战争是残酷的,和平来之不易,对于破坏和平的日本侵略者,我们是何等的仇恨!
前事不忘后事之师,值此抗战胜利八十周年之际,我们缅怀像郝一勤烈士这样的先烈,向他的家人尤其是向他的妻子致敬!同时更要牢记历史,勿忘国耻!
郝一岑,现北京离休。他1939年参加抗日。在八路军三八六旅七七一团。曾一九四五一一九四八年在抗日工作队,任抗联救国青年主任。二005年,获中央,国务院,颁发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章。2015年获中央,国务院,颁发的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章。
岁月流转,精神永存。郝村的抗日英雄们,以热血铸就丰碑,用生命诠释忠诚。他们的事迹,将永远镌刻在这片土地的记忆里,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铭记历史、奋勇前行。
华振国就这样骑着电瓶车走村串户,深入细致地搜集整理着红色资源线索。他的这一艰苦卓越的工作,引起了冀南欣县有关部门的格外的重视,他们主动把他搜集整理出来的红色资源线索编辑成题为《八十载回望——欣县抗日战争口述史及抗日故事》一书,公开出版发行,在冀南大地上引起了强烈反响。
九三大阅兵时,华振国被邀请到现场进行观看。晨光刺破北京的薄雾时,华振国攥着烫金的观礼邀请函,指尖的温度与广场的人声共振。墨绿色的观礼台庄严肃穆,汉白玉栏杆反射着晨光,身后是攒动的人群,每个人脸上都凝着肃穆与期盼,风里飘着隐约的国旗红绸味。
当《义勇军进行曲》的旋律轰然响起,华振国下意识挺直脊背,目光紧紧追随着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,胸腔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热流。身旁的观礼者们齐声高唱国歌,歌声雄浑有力,穿透云霄,仿佛能唤醒那些沉睡的峥嵘岁月——杨洪明警卫员当年跃马扬鞭的身影,乡间老人诉说往事时浑浊的眼眸,此刻都与这庄严的国歌交织在一起。
分列式开始的号角声骤然划破长空!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像惊雷滚过大地。受阅官兵身着笔挺的军装,昂首阔步,每一步都踏在时代的节拍上,眼神坚毅如钢,带着捍卫家国的凛然正气。铁甲洪流滚滚向前,坦克、导弹等先进装备依次驶过,履带碾过路面的轰鸣震耳欲聋,彰显着大国的底气与力量。我忍不住握紧拳头,眼眶发热,那些寻访历史时遇到的坎坷与感动,在这一刻都有了沉甸甸的意义——我们今天的岁月静好,正是无数先辈用热血与生命铸就的。
当老兵方阵缓缓走过,白发苍苍的老兵们敬着标准的军礼,眼角的皱纹里刻满了沧桑,却依旧目光如炬。华振国想起了杨宏明警卫员的侄子讲述的伯父往事,那些在战火中坚守的身影,不正是这群老兵的缩影吗?泪水模糊了视线,华振国抬手拭去,却见身旁不少人也红了眼眶,掌声如潮,经久不息。
阳光洒满广场时,阅兵仪式接近尾声,战机编队呼啸而过,在湛蓝的天空中划出绚丽的彩烟。华振国望着这片沐浴在和平阳光下的土地,心中百感交集:作为一名追寻历史的记录者,能亲历这样的盛典,是荣幸,更是责任。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故事,那些为国为民的赤诚,都值得被永远铭记,代代相传。风拂过脸颊,带着国旗的清香,他知道,这场阅兵带来的震撼与力量,将永远镌刻在我的心底,成为他继续前行的不竭动力。
河北邢台临西,自幼爱好文学,在牛城晚报冀南文学报等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多篇,著有散文集《淡淡回忆浓浓清》
